文|卢悦
你大概听过这样的故事:丈夫想要离婚,妻子同意了,只有一个条件,从现在到3个月后的离婚的那一天,请你每天早上都抱着我出门。丈夫同意了,两个月后,他发现重新爱上了妻子。
这个故事听起来似乎有些梦幻。是的,我承认,这很像《读者文摘》体的感人但却无用的故事。
可是你怎么知道一定没有用呢?要想证明这一切是没有用的,最科学的态度就是从现在开始尝试着每天拥抱自己的爱人十分钟,看看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后,发生了什么。
你愿意试试吗?“你对爱人有什么需要吗?”
我常常听到这样的回答:“我只要他好好爱我。”
男人可能会说:“我只是想要他尊重我。”
“这就够了吗?”我问。
夫妻俩都非常坚定的点点头。
“可是我觉得不够”我说。
他们看上去很迷茫。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。
你知道吗?
如果你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,那么也许你也是“假大空”学派的成员。在我们的文化与意识形态中,有一种说官话、讲大词的习惯,也许这在当下社会的某些时刻是必要的,但在亲密关系中,很多时候却是一种伤害。
关于爱,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义,虽然我们彼此都有很多重合的地方,但也有一些特异性的部分,你如何知道我说的爱是什么样的爱?
你又如何认为我说的尊重呢?当他们说出彼此对对方的需要的理解的时候,你就会发现,很多时候,十年的夫妻自以为对对方了如指掌,但彼此说的却是“风马牛不相及”。
一个经常打老婆的男人每次打完老婆都痛哭流涕,无所不用其极地百般乞求妻子回家,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,妻子有些心动了,可是下次他发起脾气,对过去的誓言完全扔到爪哇国去,打得只有更狠。
我相信他们彼此都有感情,可是如果一切都建立在毫无“建设性”的誓言上,都在这些“大词”上盘旋,没有落到实处,那其实任何问题都没有解决。
一个丈夫向妻子保证,我以后再也不和“小三儿”联系了,我和他一刀两断了。妻子相信了他,可是一转眼,就发现他与情妇私会的证据。妻子眼泪连连地说:“他言而无信,我对他毫无信任可言。”
在很多人眼里,说到似乎就可以等于做到。这让我想起上个世纪“大跃进”年代曾经流行的一句口号:“人有多大胆,地有多大产”。决心是否真正是决心,不是体现在铿锵有力的词语上,而体现在实际的行动上。
饱受丈夫欺骗之苦的妻子沉溺在不安全感中,如果他能离自己的情绪远一些,也许他就会发现,他们太把感情当儿戏了。
一个可怕的事情发生了,我们起码要问三个问题:
1)它为什么会发生?
2)如果要解决它,有什么困难?
3)我们怎么解决它。
当我们的信任只停留在耳朵的层面,而没有在动手的层面,那你就将你的人生建立在空中楼阁上。一切都是蓝图,只有当你开始刨土、打地基的、乃至筑墙打垒的时候,才会真正地解决问题。
这个世界的真相是,大多数人都是说到不到的,而非说到就做到的。因为我们的幻想总是多少超越了现实。在解决问题的时候,我们倾向于夸张地认为自己只要想改就一定可以改掉。
而问题再次重复的时候,我们又夸张地垂头丧气,觉得到了世界末日。除非我们可以真正地动手去做,而不是沉湎于自己的意淫中,才可以了解切切实实地问题该如何“动手”解决。
也许丈夫可以问妻子:“你所说的爱是什么意思?能不能举个例子。”
妻子也许会说:“我需要你给我买花。”
丈夫说:“我昨天刚刚给你买花。”
妻子说:“你没有给我买花。”
丈夫看上去很崩溃。
原来,妻子享受的不是花的美丽,而是希望看到丈夫亲自跑到花店,送到他的手上。而丈夫以为给鲜花公司打个电话,让工作人员选最名贵的花卉快递到他的公司这就是妻子想要的爱。其实妻子想要到是丈夫的“劳动”,“亲自动手”为他做事。
只有我们讨论到这个层面,我们才会知道,我们对于爱的需要是多么的精细,我们对彼此的想当然,是怎样伤害了彼此。
对那个想要妻子回归的家暴丈夫,必须要解决,当他来了脾气的时候,他们夫妻俩可以如何合作,将脾气降下来,让双方免遭伤害;那个被小三困扰的夫妻俩也必须面对一个残酷的问题:他们如何合作,让一个对另一个女人余情未了地男人回家,他们可以切切实实地做什么。
我们的难度在什么地方,我们可以如何解决。
这些都是要靠我们“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”一样含辛茹苦地劳作,才能收获幸福。我们的手要触及到我们内心的最深层,掏出爱与对方分享;我们还要触及对方的内心最深的需要,感觉到对方的心跳,我们更要一起努力将决心花做生活的一点一滴,婚姻才可以延续,爱才可以成长。
世界上最短寿的生物是什么?古人云:“蜉蝣,朝生暮死。”我们的爱呢?它的寿命几何?
曾看过一个纯爱的电影,一对怨侣,从小就互相挑战,谁都想战胜对方,为此他们将大部分时光都用在无休止地争斗上,最终让他们停下的方案是两个人偷偷站在工地的大坑里,任水泥混凝土将他们“定格”在激情拥吻的那一刻。
他们连死都不怕,却害怕他们的爱无法抵抗无休止的冲突,害怕爱如蜉蝣,朝生暮死。
还有一个花花公子对我说,他已经有一年没有做爱了。虽然每天他都游荡于花丛中,可一切都“发乎情止乎礼”。一旦上了床,好像一切就画上了句号。“做完爱,激情一过,感觉特无聊,特空虚。”他说。
我经常被问的一句话就是“男人是不是下半身动物”,或者“婚姻就是凑合过日子吧?”我不知道如何回答,因为我知道这样的问题背后都有着雄辩的证据等着我。
提问的人有一种双重的期待:既期待我可以同样雄辩地驳倒他们的坚挺的信念,同时又害怕我驳倒了他们的信念以后,会害怕进入一个陌生的领域,那就意味着已经疲惫不堪的人们还要为了实现爱继续奋斗。
我似乎听到他们非常矛盾的心声:我们多么希望你可以给我希望,可是我又多么希望你赞同我,此路不通。
每当此情此景,你就会不由得心酸,心酸的是我们的纠结的处境,我们被卡在此岸与彼岸之间,不能动弹。同时你又会感叹,人心的强悍,我们长久地坚持挣扎在江水中泅渡,到底是什么支撑着我们?
可是我还是不得不说,也许人类的爱并不自外于这个世界的规律,正如我们人类和这个宇宙一样,它也是有着一种层层递进或者也可以说,它有着不同的成长期。
而有趣的是,有的爱就如蜉蝣,朝生暮死;有的爱则像野草,一岁一枯荣;而有的爱则可以“化蛹为蝶”,如果一切条件具备,它就会自然地朝向下一个型态进发。
在此,我强调一下,我对蜉蝣爱情也充满敬意,因为在一个丛林里,任何物种都有它的存在价值。或者说,每种生活方式或者存在的状态都有它无与伦比的美。虽然我用了“化蛹为蝶”这个词,但不意味着“青虫”就要比“蝴蝶”难看。事实上,我有时会鼓励一个人不要太急迫地走到另一个阶段,除非时机已到。
没有人可以完成不可能的任务。
尽管如此,我还是多少有些固执的相信,我们的共同点多过我们的差异性。也就是说,很大程度,我们的内心深层的需要在推动着我们。借用一句广告词:“生活把我们磨得很圆,只是为了让我们滚得更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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